贾科梅蒂绘画的永恒,“存在”
论文作者:草根论文网 论文来源:www.lw360.net 发布时间:2017年03月08日


每个艺术家都会有绘画的经验和体会,一个人的画面就表明了他对世界的认知,贾科梅蒂也不例外,他独特的艺术语言的形成来自于他的哲学思想,也就是他对世界独特的认识方式。    

贾科梅蒂认为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是不停变化的,这一秒和下一秒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事物的本质却是永恒存在的,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事物此时此刻的的样子,也许下一秒就发生了变化,但事物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它就隐藏在表象的背后。“现实主义在于原样模写一只在桌子上的样子。事实上,你所摹写的永远只是它在每一瞬间所留下的影像。你永远不可能摹写桌子上的杯子,你摹写的是一个影像的残余物”。所以他不停地在画面中寻找事物的本质,也就是他所认知的永恒的存在,他的线条呈现出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的独特面貌。“每次我看到这只杯子的时候它好像都在变,也就说,它的存在变得可疑,因为在我的大脑里的投影是可疑的、不完整的。我看它时它好像正在消失……又出现……再消失……再出现,也就说它正好处于存在与虚无之间。这也正是我们所想要的摹写的……有时,我觉得抓住了现象,接着又失去它,又得重新开始……。这就使我不停的工作……”追寻与变化,真实与幻觉,他所表现的是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他的绘画始终都处于一种状态里,一种未完成的状态里,也正是这种未完成的状态展现了贾科梅蒂独特的观看方式,正是这种矛盾和纠结造就了贾科梅蒂独特绘画语言。由此可以看出贾科梅蒂在苦苦追求追求是隐藏在表象背后的真实存在,他试图抓住它,但它又总是在不断地变化中。贾科梅蒂这种不断抹去覆盖的做法并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画面更加完整和细腻,而是为了追求剥离时间和表象背后的真实。    

贾科梅蒂追寻视觉真实和永恒存在和文艺复兴以来的大师们按照眼中所看到的忠实的描绘对象是完全不同的。贾科梅蒂作为现代主义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位艺术家,没有局限于自己己有的知识经验,而是积极地探索思考,贾科梅蒂眼中的真实是一种视觉真实和认知经验的结合,他认为这样才是事物的本来面貌。贾科梅蒂对真实的追求从来没有停止过,视觉表象在他的眼里是可疑的,仿佛抓住了但是又流失了,真实就在虚幻与存在中来回的跳跃。    

如果说贾科梅蒂是完全通过既有经验和程式来作画就大错特错了,他非常看重写生,写生也是他追求物象“永恒存在”的不二法门。鲜伊代克回忆为贾科梅蒂做模特时“贾科梅蒂自己椅子的位置、模特儿椅子的位置,包括画架的位置全用不同的颜色在地板上做了记号。每天开始作画前,他都要认真核对这些记号,看模特儿有没有‘对号入座,,画家与模特儿的距离也不能有一点差错。”即使是模特按要求坐定,贾科梅蒂还是觉得觉得对象处于不断地变化中,“我一天天的坐着,肖像很久没有完成,贾科梅蒂总是在分解和再次创作同一副作品。常常是这样的,一个部分几近完成,又立刻被否定掉,新的轮廓和色彩再次叠加于上,使之更加厚实更加确定。贾科梅蒂的创作过程使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他的一些肖像画竟成了画布上的浮雕。但是,这种发现一否定一再发现的过程,这种使作品不断得到完善和不断得到厚实的过程,自有其独特的魅力”。这种反复的过程体现了他绘画的独特观看视角,即不断地“否定之否定”,不断地接近“真实”本身。    

贾科梅蒂常常通过写生去架构画面中永恒的存在,为了这种永恒的存在,贾科梅蒂不断地不断在画面寻找,画面中布满了就是思考与找寻的笔触和轨迹,这也最终促使他绘画语言的形成。詹姆斯洛德曾回忆到:“头像作为头像己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甚至作为绘画也不能说明什么。唯一具有其自身生命意义的,是贾科梅蒂通过绘画行为和视觉语言,为表现瞬间与我头部相吻合的一种对现实的直觉而进行的不懈斗争。要达到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一种本质上抽象的东西是不可能被具体化又不被’变质’的,但是他命中注定要去进行这种尝试”。正是这种观看方式形成了他独特的绘画语言,散发出了无穷的艺术魅力。    

贾科梅蒂对真实的理解和常人甚至同时代的艺术家都截然不同,他认为罗丹的雕塑是想通过泥土塑造出一个与真人头像大小的头像,他对头像的认知也是解剖学形成的概念和定义,“他做的是空间里的一块实体,跟他实际所见完全不相干”。相比罗丹的雕塑,贾科梅蒂雕塑萧条与魅影的呈现是参入了与模特的空间距离,是活着雕塑,是对认知的真实表达。他认为描绘眼睛所见绝非易事,“很简单,就是看。很简单吗?恰恰是非常难!要看,不是如你所知的看,不是如你所信的看,也不是别的,例如你的记忆。只有当你忘记了你所看不见的一切时,本质的相似性才会显现”。这种本质的相似性才更接近于真实本身。“我只不过要照自然摹写,写眼前的东西,一个人、一个苹果……我知道这是被人鄙视的,但真实是什么?我不知道,我试着去接近它”。贾科梅蒂通过写生去寻找这种真实,他的写生中把原先己明确的形象反复擦去,形成了重复一层又一层的线条,记录了不断寻觅真实的绘画过程。有人问贾科梅蒂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不断否定自己的观察,不断地推倒重来?贾科梅蒂回答:“真实仿佛躲在一层层薄暮后面,扯去一层,又有一层,一层又一层,真实永远隔在一层薄暮后面。然而我似乎每天都接近一步。就为这缘故,我行动起来,不停息的,似乎最后我终于能把握到生命的核心”   

萨特曾这样评论贾科梅蒂的绘画:“我们无法毫不费力地观看他的油画。我们都会生出一种抑制不住的视觉的追问,贾科梅蒂绘画空间研究强烈欲望,找一支手电筒或者至少是一根蜡烛。是由于云雾朦胧,还是日光暗淡,抑或是我们的双眼过于疲倦?迪亚哥是低垂眼皮,还是高抬眼睑?他是在假寐,还是做梦,抑或是在窥视?”。正如萨特所言,贾科梅蒂的作品给观众留下了无限的现象和解释空间,每个人从他的绘画中都会根据自己的认知经验和知识结构参与画面的解读,而这种观众观众参与解读作品的方式和丹纳的接受心理学则不谋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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